鬼廟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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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廟4
“好久不見”這四個字，能包含很多的信息量。這至少證明了紀淮不僅是那個在紅頭佛中與陳律並肩作戰過的人，還證明了從很早開始，他們就已經認識了。
但為什麽，每次世界重啟後陳律都會忘掉過去回到月影出現前的某個節點，但紀淮卻能擁有所有的記憶呢？
與她相反的是她的另一半，那個叫做駱丞濤的男人，甚至在每一次副本中都會死亡，然後又在新的副本中重生，並且失去所有記憶。
陳律盯著紀淮的眼睛，忽然發現她的眼睛不是正常人的亮色，而是蒙著一層灰翳似的薄膜。
就好像……
原本倒在地上的男人還沒死透，他憤怒地大吼大叫著，僅剩的一只猩紅的眼睛死死瞪著面前的兩人，像是要將他們的臉牢牢記住，然後拖進地獄裏碎屍萬段。
“操他爺爺的大冬瓜……”
好不容易就要拼湊起來的信息忽然被鬼吼鬼叫打斷，陳律煩躁地將匕首當成了釘子，猛地將男人的手掌牢牢釘在地上。
然後他還覺得不過癮，又好奇地湊上前去，伸手捏了捏男人臉上的痦子，驚訝道：“竟然是硬的。”
白寒時往周圍掃了一眼，然後不知道從哪裏找出來一捆臟黑的麻繩拿給陳律，說：“別玩了，先找個東西把他捆起來，省得到處亂竄。”
看著被捆成粽子樣動彈不得的男人，龍東浩好奇問：“你們說這家夥到底是人是鬼啊？”
陳律望著兩手的黑色汙血，眉頭直皺道：“是人是鬼不知道，但很有可能是個墨魚。”
夏花笑了一下，輕飄飄地說：“我倒是沒見過這麽菜的鬼，還能被人給幹掉的。”
痦子男：“……”
“噢對對！”龍東浩猛地想起了什麽，拍了一下額頭說：“你們快出去看看吧，這村子真他媽的有問題！”
幾人來到屋外，發現各家各戶中竟然亮起了燈光，而窗戶透著的橘黃色燈光下，竟然有人影在走動！
在這一刻所有人都恍然明白，原本死寂的村莊活了過來，但顯而易見的是，活過來的並不是真正的人類。
身後傳來一聲低啞的發笑，如同老舊門扇被推開的聲音。
幾人回頭，發現那把紅木椅上竟然端端坐著一個老頭，他沒有眼白，眼睛是空洞的一片，此刻正扯著松松垮垮的臉皮沖他們幾個人笑。
龍東浩搓了搓雞皮疙瘩，不滿大喊一聲：“笑毛啊！”
那老頭依舊詭異地笑著，不僅如此，外面重新“活過來”的村民就像是有所感應一樣，紛紛拿著鐮刀和斧頭朝他們走了過來。
雖然這幾個人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，但這種情況總不能站在原地給人當靶子。
於是陳律喊了一聲：“快回去！”
幾人迅速撤退，往土樓的方向趕。跑了一段時間後，陳律剛察覺不對勁想喊停下，但已經來不及了。
周圍大霧四起，將他們團團圍住，視覺變弱後，聽覺便敏感了起來。
有什麽東西藏在霧裏悄悄靠近了。
“丟，丟，丟手絹……”
還是那首童謠，但唱歌的聲音卻好像不是那個女孩。
陳律嘴巴一張，喊道：“又是這首歌，能不能換個新鮮的？”
空靈稚嫩的歌聲似乎停頓了一秒，然後繼續回蕩在濃霧中，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，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地上爬行。
濕冷的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血腥氣，白霧變成了血霧後，有東西一把抓住了陳律的小腿，開始順著往上攀爬。
那像是一個小孩的手，緊緊攀著陳律的小腿往上爬去。陳律站的筆直，在對方即將爬上他的腰時氣定神閑地開口：“我沒洗澡。”
那東西停住了，像是有些疑惑。然後以一種更快的速度往上爬去，幾乎是瞬間，那只手就已經探到了他的眼前，在血霧的遮掩中，將手朝對方的眼球伸出尖利的指尖。
剎那間，陳律脫口而出，大聲喊了一句：“等等！”
對方似乎真能聽懂，手在距離陳律眼球的一毫距離處停下了。
陳律沈聲開口說：“我可以幫你！”
他在濃霧中依稀能看到對方的身形，小小的，像是一個孩子，但那個人形像是缺失了一塊，看起來不是很完整。
“幫，幫？”
對方似乎有些疑惑。
於是陳律解釋說：“山頂寺廟裏的男人。”
不需要多言，對方就已然明白了陳律的意思。那只手緩緩往後撤去，緊跟著歌聲變成了低低的嗚咽聲，哀傷的情緒順著霧彌漫開。
忽然那只手扯了扯她，隨後一根手指在他背上畫了一個圖案。
“四……”如同一塊幹樹皮般粗糙低啞的聲音在陳律耳畔響起，“一起……”
四，一起。
四個被殺害後變成厲鬼的女孩。
那霧中的啜泣又持續了一會兒才停，陳律感覺攀在腰間的手不見了，濃霧散去，露出不遠處土樓的輪廓。
陳律低頭，只見月光照耀下，周圍的地面上滿是血跡，就像是有人拖著一具血淋淋的屍體在周圍走動，聯合那個爬行的聲音，很難想象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在周圍爬。
然而更加令人頭皮發麻的是，那東西爬到了他身上來。
陳律將臉皺成了窩瓜。
不過好在他穿的事一件沖鋒衣，下面也是一條黑色的修長牛仔褲，褲腳裹進馬丁靴裏，一套下來並不會顯臟。
陳律被寒風吹得打了個噴嚏，發現他的其他幾位夥伴們就在附近，不過看上去遇到那東西的只有他。
“沒事吧？”龍東浩看到陳律臉上有半個血手印，差點以為他已經死了。
陳律搖頭，迅速看向白寒時。
還好，沒受什麽傷。
幾人回到了土樓內，忽然發現大家竟然全都沒睡，而是聚集在樓下。表情嚴肅，看上去像是發生了什麽大事。
“哇，你們竟然活著回來了。”穿著紅裙子的小女孩不知道又從哪裏躥了出來，她眨巴著大眼睛繞在陳律身側轉了兩圈，笑得很是古怪。
“看樣子你們已經遇到她了，不過她竟然會放過你，真是稀奇。”小女孩咯咯笑著，又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。
“這裏發生什麽了？”
小女孩說：“我只是吃了一餐晚飯而已，我說過了，我每天都需要吃一餐飯的。”
她說完，又跑得不見了蹤影。
白寒時朝人群努了努嘴，低聲說：“好像又死了一個。”
自此，他們才能徹底確認女孩口中的晚餐，就是這裏的每一個人。
她每天都需要吃一個人。
玩家裏有個穿著簡陋背心的男人，一身的腱子肉，看上去就不好惹。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，轉身從角落裏撿出來了一把砍柴的刀，大喊著：“人呢！給你爺爺我滾出來！”
下一秒女孩閃現似的出現在他面前，沖他咧嘴笑著：“嘻嘻，你找我？”
看見女孩，男人先是楞了一下，緊接著他眼睛驟然睜大，暴怒的血絲遍布眼眶。
“老子找的就是你！”高高揚起的手重重落下，咕嚕一聲，小女孩的腦袋掉在了地上，紅色的鮮血噴濺的到處都是。
“啊——”
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響起，男人像是殺入魔了，不斷對著小女孩的屍體揮刀。
一下，兩下，三下……
沒有人敢上前去拉他，直到他看著眼前的屍體變成了一攤碎肉，這才停下手來。
“看什麽看！要是沒有老子，明天被吃的就是你！”
男人覺得自己是個英雄，為所有玩家解決了一個禍害。但就在這時，夜晚的土樓內又響起了那首熟悉的歌謠。
“丟，丟，丟手絹，把它輕輕放在小朋友的後面，大家不要告訴他……嘻嘻。”
男人頓時感到身體僵冷，他緩慢地回過頭去，只見紅裙子小女孩完好無整地站在他面前，沖他甜甜笑著。
“你這樣做，我很容易餓的。”女孩一臉無辜說著，下一秒她又死在了男人的柴刀之下。
可無論她被砍死多少次，每次她都會重新出現在男人身後，沖他揚起笑容。
“嘻嘻……那你就來當我的夜宵吧……”
說完，她的身影徑直消失在了夜色中，只剩下男人呼哧呼哧喘著粗氣，手裏還握著那把沾滿血的柴刀。
這一夜是漫長的一夜，如果他們沒猜錯，這個男人絕對活不到早晨。
果然，第二天男人就被發現死在了房間裏，和第一個死去的男人一樣，他的內臟已經被吃空了。
今天他們要再次上山，去廟裏看看情況。如果再不能找到線索，隨著時間的推移，遲早所有人都會死光。
老頭依舊盤腿坐在廟前，只是這一次他呼吸孱弱，看上去就快要死了。
他懶懶擡起眼皮掃了一眼眾人，嘴巴微張，說：“你們來了……”
最後他哀怨的目光落在了夏花身上，像是帶著深深的詛咒。夏花不以為然，沖老頭咧嘴一笑。
“早上好老頭。”
老頭閉了閉眼睛，沒有說話。
這時有人猛地想起什麽，問道：“餵老頭！那女的要出來害我們了，你有沒有辦法重新壓制住她們！”
按照昨天得知的消息，女孩和墻上的男人就是互相制衡的關系，不少人都已經知道了這點，直截了當地問道：“是不是只要供奉廟裏的男人，那些女的就不敢出現了？”
“呵呵，你們要試試嗎？”
老頭說，“想要供鬼，還需要儀式。你們只要進到廟裏，誠心跪拜，就能和墻上的鬼溝通。”
龍東浩涼涼一笑，說：“一個鬼還要接受跪拜啊。”
老頭又閉上了嘴巴，看上去不願意開口。夏花又湊到陳律身邊，一只手探上了他的匕首，說：“怎麽樣哥哥，需要我再來一次嗎？”
陳律自己抓緊了匕首，蹙眉看她，低聲呵道：“夏花！”
“怎麽了？”
陳律聲音極低：“你只是夏花，不是七月！”
夏花楞了一下，忽然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，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，引得所有人都看向了她。
“你該不會以為我變了很多，不是你記憶中的那個妹妹了吧！”夏花湊到陳律耳畔，嗓音冰冷如蛇，“別忘了哥哥，那天是你跟我說的，你想殺了他們，殺了所有人。所以，我從沒有變過，只是你變了……”
孤兒院熊熊燃燒的夜晚，四月面色冰冷地告訴七月：“我想殺了他們，我想殺了他們所有人。”
七月楞了一下，轉而從院長的辦公室內掏出了一把打火機塞到四月的手裏。
“好啊哥哥，我幫你。”
“殺人真簡單啊，只要一些能讓人沈睡的藥，一碗粥，再加上一場大火。”
四月牽起七月的手：“點火吧哥哥，你還在等什麽呢？”
記憶一旦開啟，就像是開了閘的洪水。
陳律心臟猛地一跳，那些被奪走被冰封的記憶似乎正在一點點歸還給他。
白寒時想上前去安撫，卻被紀淮攔住了。
紀淮給他遞了個制止的眼神，幾人只是安安靜靜地看著陳律抱在腦袋蹲在了地上。
龍東浩不明所以，上前拉陳律：“你怎麽了陳律？餵，說話啊？”
陳律緩緩擡頭，說出的第一句話是：“是我殺了太陽孤兒院裏的所有人。”
包括過去的四月和七月。
好在除了他們幾個外，別的玩家都已經進到廟裏去了，聽到陳律這句話的人只有他們幾位。
龍東浩楞了一下：“你……”
陳律搓了搓臉，重新站起身來，往鬼廟的方向走去：“走吧，該去找線索了。”
他與白寒時擦肩而過的那一剎那，白寒時微微揚起的手又放下了。
那一瞬間，他久違的感覺到以前的夜火又回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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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為什麽，每次世界重啟後陳律都會忘掉過去回到月影出現前的某個節點，但紀淮卻能擁有所有的記憶呢？
與她相反的是她的另一半，那個叫做駱丞濤的男人，甚至在每一次副本中都會死亡，然後又在新的副本中重生，並且失去所有記憶。
陳律盯著紀淮的眼睛，忽然發現她的眼睛不是正常人的亮色，而是蒙著一層灰翳似的薄膜。
就好像……
原本倒在地上的男人還沒死透，他憤怒地大吼大叫著，僅剩的一只猩紅的眼睛死死瞪著面前的兩人，像是要將他們的臉牢牢記住，然後拖進地獄裏碎屍萬段。
“操他爺爺的大冬瓜……”
好不容易就要拼湊起來的信息忽然被鬼吼鬼叫打斷，陳律煩躁地將匕首當成了釘子，猛地將男人的手掌牢牢釘在地上。
然後他還覺得不過癮，又好奇地湊上前去，伸手捏了捏男人臉上的痦子，驚訝道：“竟然是硬的。”
白寒時往周圍掃了一眼，然後不知道從哪裏找出來一捆臟黑的麻繩拿給陳律，說：“別玩了，先找個東西把他捆起來，省得到處亂竄。”
看著被捆成粽子樣動彈不得的男人，龍東浩好奇問：“你們說這家夥到底是人是鬼啊？”
陳律望著兩手的黑色汙血，眉頭直皺道：“是人是鬼不知道，但很有可能是個墨魚。”
夏花笑了一下，輕飄飄地說：“我倒是沒見過這麽菜的鬼，還能被人給幹掉的。”
痦子男：“……”
“噢對對！”龍東浩猛地想起了什麽，拍了一下額頭說：“你們快出去看看吧，這村子真他媽的有問題！”
幾人來到屋外，發現各家各戶中竟然亮起了燈光，而窗戶透著的橘黃色燈光下，竟然有人影在走動！
在這一刻所有人都恍然明白，原本死寂的村莊活了過來，但顯而易見的是，活過來的並不是真正的人類。
身後傳來一聲低啞的發笑，如同老舊門扇被推開的聲音。
幾人回頭，發現那把紅木椅上竟然端端坐著一個老頭，他沒有眼白，眼睛是空洞的一片，此刻正扯著松松垮垮的臉皮沖他們幾個人笑。
龍東浩搓了搓雞皮疙瘩，不滿大喊一聲：“笑毛啊！”
那老頭依舊詭異地笑著，不僅如此，外面重新“活過來”的村民就像是有所感應一樣，紛紛拿著鐮刀和斧頭朝他們走了過來。
雖然這幾個人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，但這種情況總不能站在原地給人當靶子。
於是陳律喊了一聲：“快回去！”
幾人迅速撤退，往土樓的方向趕。跑了一段時間後，陳律剛察覺不對勁想喊停下，但已經來不及了。
周圍大霧四起，將他們團團圍住，視覺變弱後，聽覺便敏感了起來。
有什麽東西藏在霧裏悄悄靠近了。
“丟，丟，丟手絹……”
還是那首童謠，但唱歌的聲音卻好像不是那個女孩。
陳律嘴巴一張，喊道：“又是這首歌，能不能換個新鮮的？”
空靈稚嫩的歌聲似乎停頓了一秒，然後繼續回蕩在濃霧中，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，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地上爬行。
濕冷的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血腥氣，白霧變成了血霧後，有東西一把抓住了陳律的小腿，開始順著往上攀爬。
那像是一個小孩的手，緊緊攀著陳律的小腿往上爬去。陳律站的筆直，在對方即將爬上他的腰時氣定神閑地開口：“我沒洗澡。”
那東西停住了，像是有些疑惑。然後以一種更快的速度往上爬去，幾乎是瞬間，那只手就已經探到了他的眼前，在血霧的遮掩中，將手朝對方的眼球伸出尖利的指尖。
剎那間，陳律脫口而出，大聲喊了一句：“等等！”
對方似乎真能聽懂，手在距離陳律眼球的一毫距離處停下了。
陳律沈聲開口說：“我可以幫你！”
他在濃霧中依稀能看到對方的身形，小小的，像是一個孩子，但那個人形像是缺失了一塊，看起來不是很完整。
“幫，幫？”
對方似乎有些疑惑。
於是陳律解釋說：“山頂寺廟裏的男人。”
不需要多言，對方就已然明白了陳律的意思。那只手緩緩往後撤去，緊跟著歌聲變成了低低的嗚咽聲，哀傷的情緒順著霧彌漫開。
忽然那只手扯了扯她，隨後一根手指在他背上畫了一個圖案。
“四……”如同一塊幹樹皮般粗糙低啞的聲音在陳律耳畔響起，“一起……”
四，一起。
四個被殺害後變成厲鬼的女孩。
那霧中的啜泣又持續了一會兒才停，陳律感覺攀在腰間的手不見了，濃霧散去，露出不遠處土樓的輪廓。
陳律低頭，只見月光照耀下，周圍的地面上滿是血跡，就像是有人拖著一具血淋淋的屍體在周圍走動，聯合那個爬行的聲音，很難想象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在周圍爬。
然而更加令人頭皮發麻的是，那東西爬到了他身上來。
陳律將臉皺成了窩瓜。
不過好在他穿的事一件沖鋒衣，下面也是一條黑色的修長牛仔褲，褲腳裹進馬丁靴裏，一套下來並不會顯臟。
陳律被寒風吹得打了個噴嚏，發現他的其他幾位夥伴們就在附近，不過看上去遇到那東西的只有他。
“沒事吧？”龍東浩看到陳律臉上有半個血手印，差點以為他已經死了。
陳律搖頭，迅速看向白寒時。
還好，沒受什麽傷。
幾人回到了土樓內，忽然發現大家竟然全都沒睡，而是聚集在樓下。表情嚴肅，看上去像是發生了什麽大事。
“哇，你們竟然活著回來了。”穿著紅裙子的小女孩不知道又從哪裏躥了出來，她眨巴著大眼睛繞在陳律身側轉了兩圈，笑得很是古怪。
“看樣子你們已經遇到她了，不過她竟然會放過你，真是稀奇。”小女孩咯咯笑著，又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。
“這裏發生什麽了？”
小女孩說：“我只是吃了一餐晚飯而已，我說過了，我每天都需要吃一餐飯的。”
她說完，又跑得不見了蹤影。
白寒時朝人群努了努嘴，低聲說：“好像又死了一個。”
自此，他們才能徹底確認女孩口中的晚餐，就是這裏的每一個人。
她每天都需要吃一個人。
玩家裏有個穿著簡陋背心的男人，一身的腱子肉，看上去就不好惹。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，轉身從角落裏撿出來了一把砍柴的刀，大喊著：“人呢！給你爺爺我滾出來！”
下一秒女孩閃現似的出現在他面前，沖他咧嘴笑著：“嘻嘻，你找我？”
看見女孩，男人先是楞了一下，緊接著他眼睛驟然睜大，暴怒的血絲遍布眼眶。
“老子找的就是你！”高高揚起的手重重落下，咕嚕一聲，小女孩的腦袋掉在了地上，紅色的鮮血噴濺的到處都是。
“啊——”
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響起，男人像是殺入魔了，不斷對著小女孩的屍體揮刀。
一下，兩下，三下……
沒有人敢上前去拉他，直到他看著眼前的屍體變成了一攤碎肉，這才停下手來。
“看什麽看！要是沒有老子，明天被吃的就是你！”
男人覺得自己是個英雄，為所有玩家解決了一個禍害。但就在這時，夜晚的土樓內又響起了那首熟悉的歌謠。
“丟，丟，丟手絹，把它輕輕放在小朋友的後面，大家不要告訴他……嘻嘻。”
男人頓時感到身體僵冷，他緩慢地回過頭去，只見紅裙子小女孩完好無整地站在他面前，沖他甜甜笑著。
“你這樣做，我很容易餓的。”女孩一臉無辜說著，下一秒她又死在了男人的柴刀之下。
可無論她被砍死多少次，每次她都會重新出現在男人身後，沖他揚起笑容。
“嘻嘻……那你就來當我的夜宵吧……”
說完，她的身影徑直消失在了夜色中，只剩下男人呼哧呼哧喘著粗氣，手裏還握著那把沾滿血的柴刀。
這一夜是漫長的一夜，如果他們沒猜錯，這個男人絕對活不到早晨。
果然，第二天男人就被發現死在了房間裏，和第一個死去的男人一樣，他的內臟已經被吃空了。
今天他們要再次上山，去廟裏看看情況。如果再不能找到線索，隨著時間的推移，遲早所有人都會死光。
老頭依舊盤腿坐在廟前，只是這一次他呼吸孱弱，看上去就快要死了。
他懶懶擡起眼皮掃了一眼眾人，嘴巴微張，說：“你們來了……”
最後他哀怨的目光落在了夏花身上，像是帶著深深的詛咒。夏花不以為然，沖老頭咧嘴一笑。
“早上好老頭。”
老頭閉了閉眼睛，沒有說話。
這時有人猛地想起什麽，問道：“餵老頭！那女的要出來害我們了，你有沒有辦法重新壓制住她們！”
按照昨天得知的消息，女孩和墻上的男人就是互相制衡的關系，不少人都已經知道了這點，直截了當地問道：“是不是只要供奉廟裏的男人，那些女的就不敢出現了？”
“呵呵，你們要試試嗎？”
老頭說，“想要供鬼，還需要儀式。你們只要進到廟裏，誠心跪拜，就能和墻上的鬼溝通。”
龍東浩涼涼一笑，說：“一個鬼還要接受跪拜啊。”
老頭又閉上了嘴巴，看上去不願意開口。夏花又湊到陳律身邊，一只手探上了他的匕首，說：“怎麽樣哥哥，需要我再來一次嗎？”
陳律自己抓緊了匕首，蹙眉看她，低聲呵道：“夏花！”
“怎麽了？”
陳律聲音極低：“你只是夏花，不是七月！”
夏花楞了一下，忽然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，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，引得所有人都看向了她。
“你該不會以為我變了很多，不是你記憶中的那個妹妹了吧！”夏花湊到陳律耳畔，嗓音冰冷如蛇，“別忘了哥哥，那天是你跟我說的，你想殺了他們，殺了所有人。所以，我從沒有變過，只是你變了……”
孤兒院熊熊燃燒的夜晚，四月面色冰冷地告訴七月：“我想殺了他們，我想殺了他們所有人。”
七月楞了一下，轉而從院長的辦公室內掏出了一把打火機塞到四月的手裏。
“好啊哥哥，我幫你。”
“殺人真簡單啊，只要一些能讓人沈睡的藥，一碗粥，再加上一場大火。”
四月牽起七月的手：“點火吧哥哥，你還在等什麽呢？”
記憶一旦開啟，就像是開了閘的洪水。
陳律心臟猛地一跳，那些被奪走被冰封的記憶似乎正在一點點歸還給他。
白寒時想上前去安撫，卻被紀淮攔住了。
紀淮給他遞了個制止的眼神，幾人只是安安靜靜地看著陳律抱在腦袋蹲在了地上。
龍東浩不明所以，上前拉陳律：“你怎麽了陳律？餵，說話啊？”
陳律緩緩擡頭，說出的第一句話是：“是我殺了太陽孤兒院裏的所有人。”
包括過去的四月和七月。
好在除了他們幾個外，別的玩家都已經進到廟裏去了，聽到陳律這句話的人只有他們幾位。
龍東浩楞了一下：“你……”
陳律搓了搓臉，重新站起身來，往鬼廟的方向走去：“走吧，該去找線索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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